斯鸣羽一怔。
向来是赵京卉任她予取予求,她想要的任何亲近,牵手、拥抱、接吻,只要她想,赵京卉无不配合。赵京卉少有主动的时候。也正因为少,斯鸣羽此刻绷直了脊背,一手扶住腿上的书,一手抓着身后的栏杆,抓得死死的。
赵京卉将她的唇瓣含进嘴里。
她闭眼。
忽然感到一阵刺痛,她皱眉,正欲出声时,赵京卉离开了她。
赵京卉不是没有情绪。斯鸣羽生气又闷着不说的样子比吵架还要折磨人,她要猜多少次才能猜中斯鸣羽的心事?又要设想多么恶劣的情境才能让自己在现实中体面应对?
这几晚,她这颗心就像沉入水底,顶着水压在奋力地收缩,而四面八方的暗流又不断地朝它涌来。
她最不愿做的事就是自证。如果连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不信她,那她还有什么话可说?
有许多话她不愿说,她不愿标榜自己的付出。她坚信只要自己在付出,别人就能够领会,即便她付出100分,别人只领会50分,那也没关系。
从小到大,她受够了她父母的那些标榜与抱怨,好像这个家他们都是功臣,就她是个累赘。
可她的那些委屈与骄傲被斯鸣羽的眼泪通通溶化。她受不了斯鸣羽这样活泼善良的人在她面前流泪,更受不了她说她自己是个坏人。
她比谁都知道斯鸣羽的好。
赵京卉看着斯鸣羽,道:“当我罚你。”
斯鸣羽摸着嘴唇笑了笑,道:“那你罚我一百遍。”
赵京卉摇头:“不要。”
斯鸣羽倾身上前,捧着赵京卉的脸吻向她。她将自己的下唇又送进赵京卉嘴里,但赵京卉没动。斯鸣羽轻轻咬了咬赵京卉的上唇,片刻后,赵京卉才又轻轻咬了咬她的。
两人分开。
赵京卉伸手碰了碰斯鸣羽的下唇,问:“疼吗?”
斯鸣羽摇头,说:“不疼。”
她将自己的下唇翻出来给赵京卉看。赵京卉凑近看了看,见一排深红齿印,便问:“流血了吗?”
斯鸣羽摇头,说:“没有。”
又说:“该让它流血。”
赵京卉笑了笑。
斯鸣羽也跟着笑了笑。
赵京卉靠着墙。她洗完澡,身穿深色睡衣,领口处,显现锁骨的流利线条。斯鸣羽的视线从她白皙的脖子流连到她的下巴、嘴唇、眼睛及整张脸,直至与赵京卉对视,斯鸣羽又忍不住吻向她。
没敢深入,只是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她牵着赵京卉的一只手,又引着她的另一只手环住自己的腰。
原本放她腿上的书滑落下来,她们就此分开,交换过的唾液在双唇分离时牵出了细丝。
斯鸣羽抽了张纸,替赵京卉轻轻擦去嘴唇上的那些湿迹。
离得太近,屋内也静,斯鸣羽手心握着纸团,一下子不知该说些什么来打破沉寂。她捡起床上那本书,递给赵京卉道:“从郑云瑞那儿借的。”
赵京卉拿过看了看,问:“小说吗?”
斯鸣羽说对。
“讲什么的?”
“一个有点黑暗的故事。”斯鸣羽想了想,“我们国家还有这种地方吗?好像警察都不上班的。”
赵京卉笑了笑,问:“我可以看吗?”
斯鸣羽点头。
赵京卉侧过身子,翻开书,从斯鸣羽夹着的书签处看起。
斯鸣羽靠过来,下巴轻搁在赵京卉肩上,双手虚环住她的腰。
“你可以从头开始看。”
赵京卉摇头。
“你靠着吧。”
斯鸣羽在背后摇头。
赵京卉伸手,将斯鸣羽的下巴托进掌心,斯鸣羽拿脸蹭了蹭,赵京卉转头看她,斯鸣羽亲了亲她的脸。
赵京卉又接着看书。
片刻后,斯鸣羽牵着赵京卉托她下巴的手,放到腿上。
赵京卉问:“叶知秋是主角吗?”
斯鸣羽说对。
“她说的这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
赵京卉念出来:“我的感情像一杯酒。第一个人碰洒了,还剩一半。我把杯子扶起来,兑满,留给第二个人。他又碰洒了。我还是扶起,兑满,留给第三个人。感情是越来越淡,但是他们每个人,都获得的是我完整的,全部的,一杯酒。”
斯鸣羽想了想:“是有点难懂。”
“我爱上的每一个人我都付出了我的全部,即便因为时间或者先来后到的关系,我的感情也变得越来越稀薄。”
“那如果没有先来后到呢?”赵京卉问。
“什么意思?”
“只有时间。无论现在还是将来,我爱上的都是同一个人,我只爱她一个。”
斯鸣羽一愣,道:“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不会越来越淡。我只知道我会比以前更喜欢你。”
赵京卉轻声道:“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