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迟疑。
这黑漆漆的,真的能吃吗?里面也变成碳了吧?
宫知理笑眯眯地当着他的面剥开烤红薯,这种埋在灶里烤出来的红薯就是绝味,外皮干燥起皱,沾着零星的草木灰,手指一捏,碎屑簌簌脱落,红薯露出内里橙红色的肉,蒸腾的热气裹着柴烟味向上飘散,薯肉质地绵软,手指稍压即凹陷,掰开时扯出细长糖丝,裂缝中还在渗出黏稠糖汁。
双胞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学着她的样子剥开红薯壳,迫不及待地咬下去,然后被烫的直吸气也不肯停下等待。
是甜品!
小孩子都爱甜品,没一会功夫她们的嘴巴周围和脸颊上都沾上了黑灰,但是这丝毫不影响她们的食欲。
宫知理吃的比她们斯文,用手慢慢剥成小块吃,当然,手上肯定是脏了,夏油杰见状,也学着她的方法,尽量不让黑灰沾到脸上。
烤红薯入口温热,甜味从舌尖漫向舌根,贴近表皮处形成半焦糖层,嚼时能感觉到轻微韧劲;芯部湿润,纤维细密如豆沙。烟熏气渗入每一丝肉隙,炭火气与薯香交织,吞咽后喉头残留淡淡的草木灰涩味。
夏油杰吃完这个烤红薯,沉默着想了些什么,对宫知理说:“我明天就要离开了。”
宫知理正在给菜菜子擦嘴巴,美美子也支着黏糊糊的手等在一旁,闻言说:“关于装咒灵玉容器的事情有头绪了吗?”
夏油杰点头:“悟给我发消息了。”
等他回到高专,就可以拿到那件咒具。
宫知理点头:“好,明天你要出去的话,可以付钱请小卖部的铃木先生载你一程。”
她:“你还有车费吗?”
夏油杰看出来她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要关心一下他身上有没有钱,没有吐槽“我之前大部分钱都给你了”,说:“可能还差些。”
宫知理继续给孩子擦手,头也没抬:“那你去最北边房间的床台阶下的箱子里拿点钱。”
夏油杰从善如流地去拿钱,有种家长支使自己去拿零花钱的奇异感觉。
明明宫小姐比自己还要小。
等等,宫小姐这个年纪,也不上学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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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下午置物架完成,夏油杰也没能问出心里的疑惑,也是因为置物架一完成,宫知理就拉着全家人一起来归置东西,把杂物间收拾好之后又重新打扫卫生,忙完这些事情,她又开始在客厅里量尺寸。
宫知理在选择修炉子的地方。
客厅正中央的两块榻榻米要先挪开,适当向下面挖个20厘米深的坑。
同时头上的屋顶上要悬挂烟管,宫知理发现自己的螺钉不够用,并且没有买吊环,隔热的石棉网也买少了。
而且要在头顶钉螺钉固定吊环和隔热层,她还需要一把梯子。
夏油杰把修炉子的材料放好的时候,宫知理已经出门一趟又扛着梯子噔噔噔地回到了家。
她把湿漉漉的梯子放到置物架旁边,在心里盘算着,材料这次应该都准备好了。
她还租了电动螺丝刀,虽然想买下来,但是佐藤老板那里也只有这一把,她已经在老板那里预定了一把新的。
夏油杰很随意地蹲在客厅里,双手搭在膝盖上,问:“宫小姐准备自己一个人修这个炉子吗?”
宫知理“嗯”了一声,说:“我知道怎么修,很简单,如果佐藤老板这两天能把耐火砖运回来,加加班,两天就能干完。”
耐火砖是她后来加的东西,因为她觉得这个炉子夏天不拆也行,她准备在炉子另外三面装上条形围桌,等到夏天不生炉子了,再把桌子下面折叠的桌板掀起来,拼成完整的一张方桌。
因此她还去伊藤老板那里把自己订做的桌子退了货,请他按照新给出的尺寸修改,伊藤老板对这种可以折叠、比较考验手艺的桌子非常有兴趣,追着她问了好久,对这种做法不住“啧啧”赞叹。
夏油杰仰头看她:“不需要我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