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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斯眼中充满困惑,他并非雍城这些不曾与太后打交道的人,在大王未亲政之前,他要做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太后批准。
这么些年的接触,他对太后已经是十分了解,可现在他有些怀疑,眼前之人当真是太后吗?
李斯暂且压住心中的困惑,带着人去处理这案子。
雍城的县令听说廷尉来了,又惊又喜,县令也是法家人,对于如今法家第一人的李斯,十分敬仰。
他激动地猛拍自己的大腿,思考着等会见到廷尉该说些什么,或者他应该冷静一点,让廷尉看到他行事有条不紊的样子。
县丞见县令在屋里兴奋的打转,眼神中充满无奈,“李廷尉并非是来见您的,他只是来办案,您且不必如此激动。”
县令一脸你不懂的表情。
那可是李斯!
李斯到后,由于案子已经调查过,他便让成宽再说一遍证词。
渭阳君心中忐忑,听到成宽的供词,又是怒火中烧,抽出腰间的佩剑就朝成宽砍去,“好你个成宽,亏我还拿你当我的亲信,如今怎敢构陷于我!”
那长剑离成宽的面门就差半尺的距离,幸得狱掾反应快,将那剑打飞了出去。
渭阳君年纪本来就挺大的,习得的武艺也只是花架子,没多少力气,反倒被狱掾突然这么来一下,身体没站稳,踉跄后退两步,手也被震得发麻!
看到渭阳君竟敢在这里行凶,李斯面色阴沉的可怕,“大胆,汝可是视秦法于无物吗?”
渭阳君似是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道,“我只是一时冲动,并未想伤人。”
李斯现在只觉渭阳君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哪怕今日没有太后,来日他也会招惹其他祸事!
李斯对着成宽道,“你继续说,将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全部交代清楚。”
成宽跪在地上,将之前的事情再复述了一遍,扬声道,“渭阳君答应小人,若是能拿下那造纸坊,便赏小人百金,赏其他人十金,另外当初渭阳君还给小人一笔买酒钱。”
成宽将钱袋递上去,钱袋之上赫然绣着“礼”字,那正是渭阳君的钱袋无疑。
“这能证明什么?这钱袋分明是他自己偷去的!”渭阳君打定主意不认罪。
李斯追问,“你们一起喝酒了?所以钱袋是他趁你喝酒时拿的?”
“当然!”渭阳君冷哼。
“那你可还记得钱袋中有多少钱?身上可有多余的钱袋?”
“这我如何记得,反正就是这贼人偷拿的!我就这一个钱袋。”
“当时你身边只有他一人?”
渭阳君拧眉,“自然。”
“那你这酒钱是如何付的?”李斯冷声道。
渭阳君额间冒出了冷汗,“这,我记错了,这钱袋是之后不见的!喝酒的时候还在。”
“此钱袋是渭阳君付了酒钱之后,赏给小人的,当时的酒肆小厮也看见了。”成宽大喊。
渭阳君终于害怕了,嚷嚷道,“我不听审了!我要见太后,我要见太后!”
只要太后原谅他,那他就可以没事,他现在恨不得把当时放狠话的自己嘴巴给缝起来,明明当时只要自己乖乖认个错就行!
“肃静!即便太后在这里,也免不了你的处罚!”
李斯开始给众人定罪,“渭阳君赢礼,盖为王室宗亲,宜作黎民之范,食俸禄而不足,逞豺狼之念,派鹰犬之属,欲强夺他人财物,威逼下属定罪,丧宗室之德行,更有蔑视秦律之嫌,数罪并罚,阁去宗室米禄,除爵三级抵罪。”
“胁从人等,仗责三十,皆黥为城旦五年。”
“诸位可有异议?”
众人皆不敢言。
渭阳君瘫软在地,他自出生起,便是秦国的王孙,享受着荣华富贵,可现在不仅是俸禄没了,连他的爵位也连降三等,从侯爵降到了卿级爵,这将让他如何在咸阳立足。
赢礼悔啊!
他只想着自己能多捞些银钱,却不想竟会落到这个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