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软的声音带着天然的怜悯。
修长的手指穿过少女的头发,在她的脊背上轻轻拍打着,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明明是自己挨打了,需要安抚的人却是阿织。
抱歉,吓到你了。继国岩胜语气里竟有几分生涩的歉意,他抬手用指腹蹭了蹭嘴角的血迹。
双生子极为相似的脸上满满都是疲惫,甚至还带着一种没隐藏好的脆弱,眉宇间沉淀的威严与深沉都消失不见。
没、没有阿织慌乱地摇头,目光不由自主得落在他脸颊的红痕和嘴角凝固的血迹上,眼睫濡湿,鼻尖抽动了一下,怎么能打你呢?
即便是不明缘由,她肯定也是会站在继国岩胜这边。
继国岩胜始终注视着阿织,看着她抿着的嘴唇,看着她惊慌如小鹿的眼神,心中那份扭曲的情感竟然被满足。
他用带着血渍的手指轻轻擦去了她的眼泪,然后扶着她的肩坐下,单膝跪地:阿织。
暮色漫过廊檐,阴影被拉得越来越长,圈在两个人的周围,像是冰冷的牢笼。
继国岩胜声音很慢,他用足够的时间等待着阿织那双漂亮眼睛与他对视上后,才不紧不慢地接着往下说:你能否帮我一个忙?
第92章
小姐,请再稍抬手臂。年长的侍女在她身后恭敬地低语,拉住最后一根系带。
阿织懵懂地抬高手臂,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人偶,任由侍女用华贵的衣服去妆点她。
继国家族需要一位主母。年轻的家主放低了声音,单膝跪在她面前,像是在祈求,只需稳定形势,我也好向父亲交代。
这只是权宜之计。
面对着那张被掌掴后的脸,阿织没有办法拒绝。
这是一个专门为她设下的陷阱,不算是很高明,但够用。
阿织从来都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如果继国岩胜问她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那她回答的就是不知道,她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
可现在继国岩胜给她想好了具体的解决办法,把她能做的给列举出来了。
就像他说的那样,只是假装成婚稳定时局,除了这个,其他的和以前并没有什么两样。
那她怎么可能不帮忙呢?
如果000和缘一在的话,肯定也会同意的,阿织经过深思熟虑,慎重地点了点头。
继国岩胜沉默了,像是没想到阿织会那么轻易就答应了。
片刻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注视着阿织的眼睛说道:假成婚这件事不要告知旁人。
阿织惊讶地歪头望着他:连缘一都不能告诉吗?
继国岩胜点头:这件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多一个人就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而且,缘一正忙着除鬼,不必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说的很有道理,阿织一下子就被说服了。
于是就有了刚才的试衣。
昨日阿织才同意,今天继国府就公布了婚讯,并且把婚典定到了后一天。
这在外人看来是非常仓促的,而继国府内,一切却是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
阿织从未穿过这样繁琐的衣服,
纯白的襦袢、素雅的打褂、以及绣着精致家纹的褂下,一层层将她包裹。
只是把衣服全部穿戴完整,就花费了不少时间。
很合身。
宛若天女
真是天作之合
侍女们忍不住笑着赞叹,但那些称赞却仿佛离阿织很远。
衣服华贵却沉重,穿在身上的时候,阿织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些,整个人像是被束缚住了。
她尝试着走动一下,尽管已经刻意放慢了步伐,几步之后还是不小心踩到了衣角。
明天我要是摔倒了怎么办?阿织抿着唇,开始苦恼起来,她害怕在众目睽睽之下丢脸。
小姐不必忧心。侍女捂嘴偷笑了起来,把这当做是新嫁娘婚前的焦虑,明日我们会随侍在旁。
阿织确实是在焦虑,但她的焦虑和侍女所说的不太相同,她的是来源于内心深处的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
她没有大多数新娘的羞涩,心里想的是该如何扮演好一个新娘,来帮助可怜的岩胜度过难关。
话说000和缘一什么时候回来?
一遇到问题,阿织就忍不住去想他们。
继国岩胜没有错过这段可爱的对话,他唇角噙着一抹笑,刚才因家臣强烈反对而产生的不悦也随之消散了。
按照规矩,这个时间他是不该来的。
只是继国岩胜刚刚从一场争论中抽身,那些平日里自持身份的家臣,如同愚民那般争吵得面红耳赤,几乎无人赞同他的婚事。
但他并不是来征求意见的。
他冷冷地道:我意已决!
然后就无法控制地来到了阿织这里,这个时间她果然在试衣。
继国岩胜没有让人通传,而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