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儿没有被他的眼神吓退,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妾身被刁难没有关系,但她不该牵扯上妾身与您的孩子。”
“妾恳请殿下做主!”
说罢,她后退一步要行跪拜大礼。
一只大手将她捞了起来。
海顺的心直突突,惊骇的同时怒从中来。
谁?!
是谁咒他们东宫的小主子?!
不等他开始怀疑人选。
就听太子的声音冷得仿似万年寒冰:“即刻叫人到宣王府传话,让宣王带着他那姓姜的侧室滚来见孤!”
“殿下且慢。”
槛儿慎重道。
她想让姜侧妃付出代价不假,但姜侧妃和宣王府绑在一起,若就这么公开叫宣王带人进来,元隆帝必知。
诅咒储君子嗣,涉及谋危社稷的重罪。
真叫元隆帝知道了,宣王和宣王妃以及宣王府的属官都难辞其咎。
信王、荣王、睿王刚被贬斥、幽禁,这个节骨眼上宣王府绝不能再有事。
否则就算信王三人的事元隆帝没有证据证明是太子所为,但等宣王的事一发。
太子在元隆帝和外人眼里都会落得个不念手足之情,刻薄寡恩的罪名。
当然,这些话槛儿不能直说。
她只提了一句:“陛下那边……”
骆峋和槛儿几乎前后脚想到这其中种种关节,他眼里的冷厉翻涌。
稍顷。
骆峋捏捏槛儿的手以作安抚,对海顺道:“不必了,过些时日孤先见宣王。”
海顺松了口气。
这回信王和睿王同时出事。
猜测太子的人自然不少,但有荣王这个意外在,外界舆论就还算可控。
可若连宣王也要牵扯出来。
那就弄巧成拙了。
闹了这么一场,书房自然不待了,两人移步到卧房简单洗漱上了榻。
当然没做别的。
两人共搭着一条薄毯,骆峋的手放在槛儿腹部摸了摸:“可有受惊?”
“没。”
槛儿靠着他的肩头,轻声道。
“殿下不是在恼妾,妾身不怕。”
骆峋“嗯”了声。
沉默片刻,他道:“今后若逢上事,也要像今日这般同孤说,不得有隐瞒。”
槛儿:“好,妾身跟您说。”
上辈子她胆小不顶事,以为他冷得丝毫不近人情,便什么都不敢跟他讲。
这辈子他们都变了。
为了她自己,为了孩子,也为了他们一家,她会尽量不再让他们之间生龃龉。
姜侧妃说要向太子告发她是重生的。
那她尽管告发好了。
只要她誓死守着这个秘密,只要她没有做有害东宫,有害太子的事,只要她不触碰太子的底线和律法。
她便用不着怕什么。
姜侧妃的口不择言。
到最后,只会给她自己招来祸事!
坤和宫。
裴皇后将手中的木棍扔给一旁的小太监,回内室脱下一身汗湿的劲装。
裴皇后早年嫁给元隆帝前曾随老国公上战场立过军功,还是王妃时亦随当时还是王爷的元隆帝出过征。
后来虽成了皇后,不得再轻易出宫,但裴皇后并未因深居高墙之中便郁郁不得志。
用她的话说便是。
将军保家卫国,皇后母仪天下,前为护国,后为安邦,皆是为天下黎民社稷。
不过是战场不同罢了。
因着这样的心态,裴皇后身上那股将门之女的铮铮英气和蓬勃之力一直都在。
现在她都五十多了,每晚也要练上半个时辰的功,一年四季雷打不动。
“娘娘。”
碧荧掀开珠帘进来,禀道。
“已经叫人把魏嫔娘娘送回景祥宫了。”
裴皇后大刀金马地坐在椅子上,由冯嬷嬷替她扇着风,闻言问:“还在闹?”
魏嫔先前是贵妃,还是极为受宠的贵妃,因此整个万春宫都是她在住。
如今降了位份,宫室自然也要挪。
嫔这个位份正殿能住,偏殿也能住。
眼下各宫的主位都有人,只有景祥宫的西配殿空着,裴皇后就下了令,让魏嫔挪去景祥宫西配殿。
今日就搬走。
这对魏嫔来说,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得宠了近三十年。
一朝从正一品的贵妃降成正六品的嫔也就罢,现在连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家都要让出来,魏嫔简直要疯了。
更别说她的儿子还从亲王成了庶人,被幽禁在一个逼仄狭小的院子里。
魏嫔今儿从早哭到晚。
她生得纤瘦,楚楚可怜,哭起来梨花带雨。
从前只要她哭,她说哪里不舒服,便总能把元隆帝从别的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