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着解药吗?”
“你还敢提解药!”虞贵妃一字一顿,咬碎银牙,“你一直在骗我!”
“药方快要研究出来了,姐姐再耐心等一等——”
“够了!”虞贵妃扫落桌几上的各式草编,目光恨不得把眼前少女千刀万剐,“你还在骗我,还在拖延时间!”
秋蘅被虞贵妃拽到近前,盯着对方手中的金簪。
“秋蘅,你说等到今晚,把簪子刺进你脖子,就说是方蕊从地府归来找你索命,好不好?”
虞贵妃说完,把簪子缓缓插回发髻间,唇边噙着笑喃喃自语:“这么充足的理由,今上定会深信不疑。”
再看秋蘅面不改色,虞贵妃声音扬起:“你不怕么?”
秋蘅微微垂眸:“怕。”
“我可没看出你有怕的意思。怎么,是觉得我只是唬你,不会那么做?”
眼前少女的镇定一下子点燃了虞贵妃的心头火。
凭什么这几个月来受尽煎熬的只有她?
凭什么这十几年来受尽折磨的还是她?
凭什么,凭什么?
她这就杀了替她享受一切的秋蘅,看她还怎么从容,怎么镇静!
虞贵妃猛然把簪子拔出,因为用力过大,绾起的发如瀑而下。有青丝滑过眉眼,却挡不住她举起金簪刺向秋蘅咽喉。
这一切发生得很突然,对秋蘅来说却又没那么突然。
她提前在心中叹息一声,正欲躲避,就听门口处有声音响起:“娘娘,宫外有人给随云县主送了东西。”
将要触到少女白皙脖颈的金簪骤然停住,握着簪子的手垂落下去。
虞贵妃后退一步,冷声道:“进来。”
秋蘅注意到虞贵妃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金簪,青筋分明。
宫人捧着一个扁扁的盒子走进来,脚步轻轻,背脊微弯。
虞贵妃盯着平平无奇的盒子一瞬,沉沉的眼神中有了微光。
“随云县主把盒子打开吧。”
宫人听虞贵妃这么说,把盒子交给秋蘅。
微凉的指尖在盒盖上停留片刻,秋蘅把盒子打开了。扁扁的盒中,静静躺着折起的纸张。
目不转睛盯着盒子的虞贵妃呼吸一重,厉声道:“退下!”
送盒子进来的宫人急忙退出,里室只剩下虞贵妃和秋蘅。
虞贵妃一把抓起盒中纸,迫不及待打开。
一个个药材的名映入眼中,虞贵妃虽不通药理,嘴角却不由扬起,但很快欣喜的神情被将信将疑取代。
“这真的是药方?”
“娘娘试一试就知道了。”秋蘅知道多说无益,关乎生死的大事,虞贵妃信的只有她自己。
“好,我就试一试。”
虞贵妃把药方看了一遍又一遍,确保烂熟于心,召来信得过的太医:“今日本宫就要见到成药。”
太医恭恭敬敬接过药方扫了一眼,凭经验微微变了脸色。
这药方上有几味药材,大多是用于解毒,这成药恐怕是某种解毒丸。
那就是有人中毒了?
隐隐猜测一起,太医就觉寒意爬过脊背,浑身冰凉。
但能安安稳稳当太医这么多年,还入了贵妃娘娘的眼,太医再识趣不过,一瞬的异样后忙应了。
天很快暗了,玉宸宫中灯火通明,却比往日安静许多,不知从何处宫院传来若有若无的诵经声,中元节的各种仪式已到了尾声。
寝室中,虞贵妃坐在床榻上,脸色越来越苍白。
她是多年前的十五被灌下的毒药,从此每到十五若不服下解毒丸,就会发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