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很不是滋味。
“你……你刚刚怎么不提醒我?”
沈矜迟嘴角蔓延笑意,许舒香浓没看出来,其中已经有变化,这双眼神已经在不经意围绕她。“以为你知道,而且看你好像很喜欢。”
“…………”
舒香浓咬牙,发自肺腑地低声,“我,不,喜,欢!”
而后直接去船尾扶着栏杆打算吐出来。
沈矜迟眼神循着她,倒是感觉油腻与单纯的组合奇异的和谐。
一只手掌落在舒香浓背上,轻轻地拍抚,舒香浓不想理沈矜迟,又气又窘。
也太丢脸了!她居然,没看懂包装上的英文!
呕。
她感觉自己胸口都在内出血,在想下船就直接回旭州算了,真怕腋下长出鱼鳍。游起来特有力量那种!
沈矜迟低下腰,去看她的表情:“胃里还好吗?”
“你都能眼看着我吃下去,现在又来关心我,不会很假吗?!”舒香浓气得牙痒痒,又想到上船后沈矜迟跟赵晚秋说过的话比跟她的多,自己又被嘲笑,心里又酸又涩,忍不住发脾气,“你这个混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跟别人说话都不理我,你现在根本不疼我了。”
她眼睛说红就红了,“我已经不是你的宝贝小浓了,沈矜迟,你怎么能不疼我。你以前都不这样。”
为怕别人发现,她轻轻推他,“我不准你宠别人,你只能对我好!”
恰好风浪来,船倾斜,沈矜迟后退是头碰了下挡板。
头皮的疼痛不严重,但脑袋里一种钝痛,沈矜迟望着舒香浓,脸上出现一瞬恍惚。她还在小声抱怨,委屈得不得了。
跟这几个月她对他讨好态度完全不同。
沈矜迟扶了下额头。
像有无数次这样的场景,被她撒娇、责怪、吃醋……在眼前掠过。
每一幕都有他们俩。
分明在海上,耳畔却一直响着蝉鸣。一浪一浪,在耳膜上挥之不去地响。
舒香浓几个月来第一次没忍住脾气,这么抱怨。她压低声发泄了一阵,然后才觉察沈矜迟的表情变化。
他眼神专注地看着她,很深。
“怎么了?”舒香浓有些担心地问,因为沈矜迟高,以及他被撞头也没出现表情,所以她没发觉刚才的一样。
沈矜迟情绪恢复,笑容淡淡:“刚才……好像想起些东西来。”
舒香浓一愣。“你,想起什么了?”
沈矜迟摇摇头。“仔细想,好像又什么都没想起。。”
“哦”
舒香浓失去闹情绪的兴致,低下眼皮,心情在失望与庆幸中矛盾的徘徊。
“怎么。”沈矜迟一直看她,“我恢复记忆你不开心?”
“没!怎么会!”舒香浓立刻抬头笑,笑得太轻率反而有点用力过度。“哦,对了,小童也吃了,我去问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舒香浓忙逃开。
心里却还在想刚才,沈矜迟突然说有点想起的话。
她矛盾的心情持续,一直到这一天游览结束,与众人分别。舒香浓跟着沈矜迟回到家。
沈矜迟这次竟然为她整理了明早回旭州的行李,让舒香浓惊奇的是,他居然用了以前的叠衣服方法。这还是他失忆后的第一次。
“怎么你突然对我这么好啊,我都不习惯了。”舒香浓蹲在行李箱旁看着沈矜迟折衣服,怅然道,“你不是已经不喜欢我吗?就因为我昨晚说为你堕过孩子,你想补偿我就做到这个份上吗?”
沈矜迟叠衣服的手臂一顿,嘴角上扬,如刀裁般的眼睛轮廓一动,看着舒香浓。
舒香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那孩子几个月了。”
“嗯?”
“我说。”沈矜迟手撑着行李箱里面,倾身,与舒香浓眼睛对眼睛。舒香浓在他眼睛里看见了比白天的大海更深邃广阔的世界,深沉平静。“那个可怜的孩子,几个月。”
“……”
舒香浓想了想,随便说了个时间,“六七个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