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妥吧?世界人民这么好骗?”
裴春之:“……”
她觉得不用看了。裴春之算了一下,距离19年12月还有六个月多,她没有任何想解释的——时代,自然会为她发声。
不过,裴春之回想了一下,确实想起来前不久,她的责任编辑旁敲侧击地问她最近怎么样,生活有没有什么影响……原来是怕她被骂抑郁了!
实在是想多了,自从发现《大灾变》天生黑红后,裴春之早已放弃看评论区,全程除了发布新章节,就是去提取稿费,压根没管评论区及网上的腥风血雨。
裴春之哭笑不得,她想了想,先去开通了一个作者微博,完成了身份认证。
车子缓缓停下,到沈星映家了。裴春之暂时搁下手上的《大灾变》,她刚跳下车,就看见崔印月站在地下车库接她。
沈星映家是一套三层的复式别墅,地下车库也有房门。裴春之快步走过去,冲崔印月傻笑。
“宝贝。”崔印月摸摸她的脸,“好久不见。”
其实也就半个月没见,裴春之却也觉得如隔三秋,她挽住崔印月,兴高采烈地和她一起上楼。
崔印月先问了她的生活。学校最近怎么样?中考难吗?有没有幸福的事情?有没有想吃的东西?裴春之事无巨细地和崔女士介绍自己的生活,崔印月听得频频点头,时不时就其中几个细节进一步提问。
相处久了,裴春之已经发现崔印月的职业病——她作为作家,总是喜欢彻底搞明白人行为的来龙去脉。假如裴春之告诉她,“我喜欢吃草莓”,崔印月就一定会从家庭背景、童年生活、个人体验等等一系列方面来思索她为什么会喜欢吃草莓。最终,往往会分析出一些裴春之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事情。
走到二楼,这里是一家人的书房,崔印月的那间格外地大。
裴春之来过这里好几次,第一次来的时候,她连抬脚都小心翼翼,崔印月大概是看出她的拘谨,提议道:“我们一起来大扫除吧!”把整个书房全部用手亲自触碰过一遍后,裴春之的拘谨大大消除了。
崔印月坐下来,她的书房边有飘窗,她喜欢在那上面和客人对坐,裴春之熟练地坐到她对面。崔印月给她倒花茶,笑着说:“还记得你第一次来,我带你大扫除吗?”
“记得。”
“大扫除是一种整理,把东西收拾一遍,就会更加意识到哪些东西真正地属于这里——宝贝,现在,我们来整理一下你得到的爱吧。”
崔印月翻开一本厚厚的手账本,裴春之撑着脑袋看她。崔印月找了一阵,清清嗓子,道:“按照计划,到17年12月,你应该形成清晰的写作架构,并明确自己写作的纲目,同时初步理清自己家庭的结构和特点。”
崔印月一边说,一边拿出笔,在上面勾了一个大大的勾,抬头冲裴春之笑:“——恭喜你完成任务一。”
“到18年6月,你应该确认了自己所需的采访对象类型和来源,并着手接触、实地查访……这个,你也完成了。”
“18年12月,你应该完成采访对象至少三分之二的全面了解并写完第一部分的内容,我知道,你完成得很好。”
“——19年6月,那么也就是现在。”崔印月柔和地说,她的声音给人一种世界充满幸福的期待。
裴春之昂起头,崔印月一边打勾,一边摸了摸她的脑袋,愉快道:“宝贝,你特别厉害,你实现了两年前,你的全部写作计划。”
“给这本书想好名字了吗?”
裴春之点头,快活地说:“我打算叫它《楼上那个一直哭的孩子》。”
“天呐,真是特别好的名字。”崔印月惊叹道。
裴春之满心温暖。
她喜欢崔印月的仪式感。这次见面其实没有现实意义,她创作这本非虚构文学是完完全全在崔印月的见证下完成的。但是今天,崔印月还是会像一个游戏npc一样,庄严庄重地来宣读裴春之完成了这个复杂的长线任务,以资鼓励。
裴春之接过崔印月递过来的手账本,上面已经记得满满当当,崔印月从她的视角,记录了裴春之自创作至今的点点滴滴。裴春之稍一翻阅,就感到眼角一酸。
她忍不住问了个煞风景的问题:“沈星映……有几本这样的本子?”
“星星吗?”
崔印月转身指了指旁边的书柜,其中有一排全是相同的羊皮纸色书脊,道:“那一整排,全都是。”
裴春之说:“感觉,这像是具像化了……某种东西。”
“什么?”
“母爱,或者之类的事情。”裴春之小声说。
崔印月拉拉她的脸颊,崔女士总喜欢这样对她,因为她的脸颊上有一个小梨涡。裴春之低着头,头发垂在脸颊两侧,崔印月说:“但是,你可以尝试自己补足这一部分。”
崔印月继续说:“我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你看见我给星星写了二十几本的手账本——同时,我已经给自己写了一百多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