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有点可怜陶卿仰,因为颂娘心里根本没有他,不过空占着名头。
而对黎予来说,名头根本不重要,只要颂娘还愿意接纳他,他一辈子不要名分都可以。
这么想着,他便不想与他争了。
然陶卿仰猝然朝他逼近几步,故意挑衅:“哦,对了,除去未婚夫身份,我还是她的武学师父,同她亲近再合理不过。”
黎予刚刚一扫而空的醋意再次爆棚,这是他最介意的事情。
他们有理由同进同出,甚至免不了亲密接触,他却无能为力。
当然,他也不愿意阻止此事,他万分希望秦颂能精进骑射,拥有自保的能力,不至于如上次那般险象丛生,不过他更希望她此后再也不要涉险。
不论怎么说,他看着眼前人嚣张的样子始终不是滋味儿。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陶将军才是该保持距离之人。”黎予冷峻盯着他,明晃晃的敌意毫不遮掩。
陶卿仰却勾唇一笑,“那就更好玩了,不是吗?”
“可恶!你难道丝毫不为颂娘的名誉考虑?”
“颂娘?也是你能叫的?”
陶卿仰控制不住想起秦颂昨夜的反应,见到他时毫无意外,又很快面露失望,驾轻就熟地避免外间发现,还有那一箱床笫物件……
不过外间有人,且那些物件全是新的,想必他也做不了什么。
但他没来由地压不住恼意,讥讽更甚:“莫不是贡家东山再起,国公府恐怕还被雷家刁难,可少詹事转头就将贡家千金抛诸脑后,甚至勾搭别人的未婚妻,这就是自诩君子的少詹事所为?”
黎予:“你错了,国公府摆脱雷家,是因为我自请随行云州,与贡家并无干系。”
陶卿仰:“那也是你薄情在先,你主动退亲,贡家千金的脸还往哪儿搁?”
“二位大人,桌椅已摆好,请入堂议事。”
两人硝烟四起,怒气都压不下去,后堂衙役匆匆而来,打破了两人的争执。
气氛有些僵持,突然闯入的衙役摸不着头脑,静思片刻,才忐忑道:“两日后便是年关,秦大人急寻诸位大人共商年节事宜,还请二位大人莫要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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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颂沐浴结束,沉星帮她擦拭头发。
对着镜子,秦颂发觉沉星有些不悦。
“你怎么了?”秦颂盯着镜子里的沉星。
沉星撅嘴,“小姐,我觉得您跟我家公子最配。”
秦颂看她认真的样子觉得好笑,“那你撅嘴做什么?”
“你们骑马太快把奴婢落后面了,等我回来时,刚好碰到陶将军和我家公子讲话,奴婢气不过。”沉星没什么技巧地帮秦颂擦着头发,对视上镜子里美人的眼睛。
“确实挺不该的,把我们家沉星落后面了,我道歉。”
沉星嘴翘起来:“奴婢才不气这个。是那陶将军,可威风了,就因为与您有婚约,竟以此来威胁我们家公子,可这不是明摆着嘛,秦大人根本不满意您与他的亲事,真替我家公子委屈。”
这丫头,她这话当着她耳朵念叨,要不是秦颂知道黎予的为人,多少得猜忌是黎予指使她来挑拨离间了呢。
不过她说得也不全对,她爹根本不满意她与任何人的亲事,她大概只是她爹手里的夺权工具。
至于怎么夺,她一直很疑惑,并未看透她父亲。
秦颂笑看着她,没急着接话。
沉星却是个心直口快的,继续打抱不平:“我家公子就是脾气太好了,尽被陶将军欺负。小姐您也是脾气好,今日那陶将军借着骑马,摸了您三回,还还还……”
秦颂笑看着她说不出口的样子,故意追问:“还什么?”
“还……还抱了您很久。”
秦颂噗嗤一笑,那是同乘一匹马,她坐在他身前。
秦颂微微摇头,不想与她解释,毕竟要是知道她更多行为,还不知道她们会如何吃惊。
不过她略有担心,陶卿仰在黎予面前摆威风,会不会把黎予吓跑?
她正想着,门外就来人了。
沉星还在为他家公子愤愤不平,秦颂突然起身,朝门口奔去,沉星举帕半空,尚未反应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