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勒马,都没能?将他从马上甩下去?,足见其?轻功之高明。
更为?诡异的是,此人全身都裹在一件闪着幽光的紧身衣里,脸上也罩着一张黑黝黝的面具,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黑瞳如点漆,眼白似凝雪,在渐浓的暮色中幽幽眨动,说不出的寒意森然?。
“阁下的轻身功夫,确属上乘,在下……佩服。”楚曦将他略略打量了一番,语气淡然?,“只是这身打扮,倒是叫人难以窥见真容了。在下斗胆请问,阁下是何方神圣?跟在楚某身后意欲何为??”
那黑衣人发出一声冷哼,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几?分沉闷:“我若存心要跟上一个人,那人定然?不会知晓;我若不愿被人瞧见,也无人能?看见我的影子。不过……你,似乎是个例外?。”
楚曦微笑道:“阁下过誉,我只不过是听力比别人好了一些,又谨慎了一些罢了。”
那人听了,似乎有些动怒,颇为?不屑地?道:“像你这样的恶徒,本?就是比别人阴险狡诈些的,行事谨慎几?分,那也没什么奇怪。”
恶……恶徒?
楚曦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这么评价自己,着实……有些意外?。
他自问行事虽不拘常理,却也绝非奸恶之徒。什么阴险狡诈之类的形容,不知道要从何处谈起。更别说他来这个副本?之后,日日待在移花宫修炼,又哪有空出门做坏事呢?就算是小鱼儿想要使坏,故意败坏他的名?声,也不会一下子便传得如此离谱吧?
想到这里,楚曦不禁失笑:“在下自问行事还算端正,不知何处得罪了阁下,竟平白无故成了大?奸大?恶之人?”
“你说话大?可不必如此客气,我是‘黑蜘蛛’,这次来,就是要取你性命的。”黑蜘蛛沉声回话,目光却渐渐移向了慕容九妹,“这姑娘姿容绝美,一身打扮也很是贵气,若非你趁人之危,行了那卑鄙无耻之事,她怎会变得这般痴痴傻傻、任你摆布?”
楚曦微微一怔。
原来……自己是被当成采花贼、人贩子了!
黑蜘蛛见他神情依旧轻松,嘴角甚至还有笑意,只当他是被揭穿后犹自嚣张,心中怒火更盛:“不知廉耻的恶徒!今日叫我撞见你为?非作歹,算你倒霉!”
黑蜘蛛厉叱一声,右手微扬,袖管中便倏然?射出一簇闪闪发光的银丝,刁钻至极,直取楚曦面门!楚曦端坐马上,身形稳如磐石。眼见银丝袭来,环在慕容九妹腰间的手臂依旧纹丝不动,只用左手轻轻一弹,那银丝便再也近不了他身了。
黑蜘蛛只觉手腕一麻,心中大?惊,急忙撤劲,身形借势在空中一旋,银丝转而缠住官道旁的大?树,如同飞蛛般借着那根银丝在空中荡开,足尖在树干上一点,身形再次折返,双手连扬,一时间银光闪烁,丝线纵横,将楚曦牢牢笼罩其?中!
楚曦端坐于马鞍之上,只用单手迎敌,或指或弹,或拂或引,那凌厉的银丝每每触及他身前三尺,便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要么被巧妙引偏,要么丝上劲力被他悄然?化去?,竟无一根进?攻奏效。
黑蜘蛛身形飘忽,如鬼似魅,手中银丝更是刁钻狠辣,招招不离楚曦要害。楚曦仅以单手游走应对,姿态从容不迫,却反逼得黑蜘蛛无计可施。黑蜘蛛越斗越觉心惊,他自成名?以来,罕逢敌手,今日……却连逼对方起身都做不到。
更令他憋闷的是,楚曦始终将慕容九妹护在怀中,因此他出手时,投鼠忌器,动作间极有分寸,生怕凌厉的劲风或是散逸的银丝误伤了那痴痴呆呆的姑娘,一身本?事便又大?大?打了个折扣。
久战不下,黑蜘蛛心中焦躁愈盛。
眼前这白发青年,武功深不可测,自己绝非其?敌。但若要让他眼睁睁地?看着这名?“恶徒”击败自己之后,带着那痴呆可怜的姑娘离去?,更是万万不能?。想到这里,黑蜘蛛怒不可遏,几?乎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与楚曦近身肉搏,来个玉石俱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