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锁上了鸳鸯环,定然已有心仪之人,又何必来此纠缠不休?今晚动手之事,我可以当做从未发生,但若再做纠缠,我妖都之人绝不忍让。”
一边与人有情,一边又来勾缠,岂有这样的事?
都说痴女怕缠郎,林斐然又向来心善,荀飞飞怕她一时心软,又重走回头路,便对她道。
“你来寻我何事?去我府上说。”
林斐然又看了卫常在一眼,眸光微动,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随荀飞飞离去。
走出一步后,她身形微顿,手腕处传来一阵轻微,但无法挣脱的凉意,将她牵绊原地。
她回过头去,对上一双无底的乌眸。
“……你这是做什么?”
卫常在掌心微微攥紧,那股寒凉透过皮肉,似要沁到骨髓中去。
他仍旧重复着那句话:“慢慢,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了。”
林斐然动了动手腕,拔出未果,她叹道:“如果我没有记错,无论是飞花会或是朝圣谷,我们见面的次数不少。”
他微微倾身,清冷如墨的双眸中映着她的模样,他缓缓开口。
“我已经,很久没有在你的眼中,看到我的身影。”
这一句解释对卫常在而言,比世上任何剑谱术法都要晦涩,他无法阐明心绪,只能说出将这样近乎直白的话语。
“久到,在你与我解除婚约之前。为什么?”
林斐然神色微怔,对他的话十分意外,却又总觉得在情理之中。
她本不想多说,但这些事早该厘清,便就此开口。
“因为在解除婚约之前,你的眼中早就有了秋瞳,从那时候起,我就在想解除婚约一事,只是当时心中犹有不甘,所以一直未曾提出,后来在兽窟中,你救下她,我才终于下定决心。
前因后果便是如此简单,还需要追问吗?
你既然喜欢秋瞳,我也成全你们,为何不能一别两宽?
妖都夜游日在即,希望你们不要在此生事。”
这已经是林斐然能说出的所有重话。
言罢,她面色微沉,将手抽出,走到荀飞飞身侧,对他道:“还请带路。”
荀飞飞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他略略颔首,与林斐然一道走出深巷。
看着二人身影远去,卫常在仍旧站在原地,又是一抹水痕从下颌滴落,但已无人看见,无人在意。
昆吾剑灵看着他的神情,一时不敢开口,四周便只余一片寂然。
茫茫天地,他第一次不知该去往何处。
他垂眸看向手腕,腕上带着一枚鸳鸯环,环上灵线迆地,一点点向妖都某座客栈中延伸而去。
从小到大,他便知晓自己会有一个命定之人。
她叫秋瞳。
她是秋瞳。
他们注定相爱。
房中的每一张无面画像,原本都是以师尊口中的秋瞳为模,再由他想象后绘出,只是不知何时开始,落笔时看到的却是林斐然的面容。
……
卫常在早已干涩的喉口终于一动,他浑身淋湿,回身向客栈走去。
至秋瞳房前,他叩响木门。
内里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门扉打开,是秋瞳那张清艳的面容。
她看向自己,原本跃动的目光一滞,又喃喃道:“外间没有下雨,你怎么浑身湿漉漉的?”
“……无事。”卫常在收回视线。
没有。
林斐然说见到喜欢之人时,只是看着,便会心生欢喜,但他此刻心中只有一片寂然。
可之前为何会有?
他不明白。
“中途出了些差错,所以提早回来,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完这话,他转身离开,徒留秋瞳在身后,欲言又止。
临近夜游日,妖都客栈房间紧俏,不由得人挑选,他们来时,客栈中便只剩两处对坐的空房。
卫常在穿过走廊,推开自己的房门,甫一踏入,他便快步走上长榻,运灵行诀。
在见到林斐然的那一刻,心上藤蔓便已催发,时时收紧,勒出一阵难言的钝痛,此时运功过后,藤蔓悄然退去,但钝痛犹在。
这痛意,并不是由藤蔓勒出,但他已无暇顾及。
恍惚间,卫常在仿佛又回到了那间独属于自己的偏殿。
他孤身站在房中,看过墙上那一张张画像,像她却又不像她,看过那二十四面明镜,看过房内一处处饰物……
盒中用来辨认穴位灵脉的草人,是她亲手所作,她遗忘在房间一隅后,被他拾回;
四下垂缦,并非灵制轻纱,而是从她不要的旧衣中片片裁剪拼接而成,天衣无缝;
桌案上堆积的书册,若是有心翻开,便会见到每一本上都有注释,那般既轻洒又端严的字体,只会出自一人之手;
还有那木椅、茶杯、信纸……
这是林斐然从未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