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收得心安理得。
或许她再做几年下属,也会像他们一般。
金银都是小事,如霰并未多想,话锋一转,问及封印之事。
“你的封印解得如何?可曾想起以往?”
见他没有追问,林斐然悄然松了口气。
她只是鬼使神差多买了一枝,但为何要买,她心中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为了过往执念,或许是为了见到梅树时,脑海中闪过的一张张面孔,在取下花枝那刻,她的眼中却又只有纯然的一枝寒蝉梅。
她回答道:“封印解了十之八九,也想起不少过往,但因为没有全部解开,所以记忆并不连贯。”
如霰眉眼微压,声音轻和:“你知道我要问什么。”
林斐然停顿片刻,坦然道:“我记得初见之时,你睡在石洞中,帮我拦住追袭之人,但其余的都只是虚影,并不清晰。”
如霰心怀微敞,双手翻印:“如何才能彻底解开?”
林斐然道:“我知晓余下的解法,但一旦解除,封印之人便会立即知晓,所以我想回妖都后再解。”
如霰微顿,又问道:“是谁给你下的封印?”
林斐然并未隐瞒:“是人族圣宫娘娘。尊主,虽然我眼下并无秘密交换,但还是想问,你在为她诊断之时,便知晓她的身份吗?”
“原来是她……封印之事,回来详说。
至于诊断,这不算什么秘密,为她看诊前,我并不知晓她是妖族,不过切脉后便都明了。”他声音微顿,语调略扬,“人妖相恋,并非禁忌,你难道对此不喜?”
林斐然摇头:“我只是好奇。”
好奇自己到底见到了什么,让他们追袭七日,以至于将她的记忆尽数封存后,才愿意留她一命。
“何必好奇,想来想去也不过就是情情爱爱,无趣乏味。”
似是想起什么,他忽然一笑。
“不对,倒有一件趣事。
我去诊病时,四周隔着极厚的帷幕,侍从们悄声嘀咕,说是怕我见到幕后之人的天姿,心驰神往。
谁知诊脉中途,人皇匆忙而来,将帷幕看得极紧,生怕露出半分罅隙,我心中不快,便出言点了几句,但临走时方才知晓,他原来是在防我——
他怕幕后之人见到我的姿容后,将他看低。
何等狭隘之人,不过倒是有几分自知之明。”
林斐然在心中思索圣宫之事,便下意识道:“尊主天人之姿,他有防备之心也并不奇怪。”
“……”
如霰眸光微动,径直望向那尾翻滚的白鱼:“什么时候回来?”
林斐然每次离开妖都,都会听到这句话,故而也不疑有他,只以为是汇报,便沉吟片刻:“我在际海发现一件奇事,还想再探查几日,旋真也要巡查密教之事,回程之日难以确定。”
如霰点头:“好,回程之日,记得与我说。对了,这几日有件事要你做——”
“何事?”
他轻声道:“炼化丹药之时,神思有阻,需要旁人唤醒,故而你算好时间,从现在开始,每隔半个时辰便叫一次我的名字。”
“好。”
心音断开,林斐然算了算天时,便将此事记下,随后向前而去。
明月手中已经攒了不少花种,但神色仍旧有些低沉,见她过来,也只是勉强一笑。
“你的封印解了吗?”
林斐然打量过她,这才道:“十之八九,如今已然无碍……你还好吗?”
明月苦笑摇头,抱着花种与她向外走去。
皇宫中秘辛极多,宫内宫外像是两个世界。
她多年来只是将那些阴私藏在心中,无法诉诸于人,如今她也算脱身而出,又恰巧有林斐然在身旁,便忍不住开口倾诉。
“宫中之事,你想知道,对吗?”
林斐然坦诚点头:“无论是记忆封存之事,还是其他,我定然要去皇宫走一遭,宫中之事,自然知道越多越好。”
明月莞尔,脸上这才浮现出几许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