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冬鹤也已经起来了,先?在后院劈柴,听到?何云闲喊他,才擦擦脸上的汗进屋吃饭。
谢冬鹤本打?算从舅舅家回来后,就回山上去。
只是家里的萝卜该收了,他就多留了一天,等今天帮家里收完萝卜再回去。
菜园子?里种了白青两种萝卜,萝卜缨都长得粗壮。
拔萝卜要挑地上裂缝的,有缝就说明底下的萝卜长成了。要是土还紧实,就还得再等几天。
谢冬鹤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他选中一棵萝卜,双手?紧握萝卜缨,先?左右松动泥土,稍一发力,带着湿泥的白胖萝卜便?出来了,须根完整。
他一连拔了好几个,随手?放在地上。
温温蹲在哥哥身边,学着他的样子?抱住一棵萝卜,只是她?力气小,小脸憋得通红,好容易才拔出来一根瘦巴巴的,和谢冬鹤那个摆在一块,实在惨烈。
林莲花看她?不高兴,摸了摸她?的脑袋安慰道:“我们温温真能干。”
何云闲跟在她?身后,把摆在地上的萝卜放进竹筐里,整整齐齐码起来。要是萝卜上泥太多,就大略甩一甩。
萝卜缨也没扔,晒干了能做酸菜,嫩尖还能滚个汤吃。
日头渐高时,竹筐已经装满。
林莲花直起腰,望着满筐水灵灵的萝卜,“这些够吃了,咱先?挑些小的中午现吃,大的留着腌萝卜干,等冬天就能吃了。”
吃完午饭,何云闲还记着和莫彦玉的约定,他得去拿那些小画,学学要怎么圆房。
走的时候,看见厨房里还有不少萝卜,就拿了个竹篮,挑了几个个头大还水灵的青皮萝卜,带去给莫彦玉也尝尝鲜。
医馆里的事儿多,何云闲怕打?扰莫彦玉给?人看病,特意趁着晌午去。
今日似乎是莫彦玉当值,何云闲一进去,就看到?他趴在药柜前,似乎已经累得睡着了。
不知梦见了什么,他睡着了还眉头紧皱,面有愁色。
何云闲知晓做郎中的定然忙碌,毕竟郎中又不是打?猎或者做买卖的,说休息就能休息。只要有人生?病,他就闲不下来。
也不知道他忙了多久,兴许昨夜都没能睡上一会儿,才能累到晌午当值都忍不住打瞌睡。
医馆里这会儿没人,静悄悄的,何云闲也不忍心打搅他。
何云闲本打?算放下东西就走,只是篮子?才一放下,莫彦玉便?猛的惊醒了。
他面色阴沉,待看清了面前的人是何云闲,才瞬间喜笑颜开,问道:“你?怎么来了?我还以为?又是某个崽种扰我清梦呢。”
莫彦玉脸上的阴沉一闪而逝,只是还是叫何云闲注意到?了。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最近病人太多,医馆里又缺人,我有点累了。别说我了,难得你?来我这一趟,快坐下说话。”
莫彦玉和他平常给?人的印象一样,热情地拉着他坐下,一边倒茶,一边嘴上叨叨的。
只是何云闲总觉得他在故意岔开话题,脸上的笑也有些勉强。
“上回你?说这茶好喝,我都舍不得喝,特意留着等你?来呢。”
“我昨天诊了个病人,可奇葩了,说是自己的手?莫名其妙发紫,过了两天连舌头也开始发紫,说得可吓人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何云闲听得入迷,也忘了莫彦玉方才奇怪的神色,问道:“怎么着,是中毒了不成?还是什么怪病?”
莫彦玉双手?一拍,哈哈笑道:“我让他洗个手?,那色儿就掉了!那个人没啥病,就是吃了桑葚还一连几天不洗手?,可不就越来越紫吗?”
何云闲也被?他说的趣事逗笑了,差点忘了自己来干什么的。
只是管他要那种小画的事儿,何云闲脸皮薄,怎么都说不出口,就等着莫彦玉主动提。
可莫彦玉像是忘了这茬一样,就是不提,叭叭的说着一些八卦。
何云闲有点急了,打?断他,“彦玉,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嘴巴张了张,还是说不出口,眼巴巴地看着莫彦玉,眼里的期待都快要涌出来了。
莫彦玉拧眉思索了一会儿,顿时恍然大悟。
“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你?瞧我这记性,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儿都忘了,你?等着,我去拿给?你?。”
何云闲这才松了口气。
莫彦玉很快就从里屋出来了,手?里拿着个篮子?。
“刚才不是和你?说有个手?生?了怪病的病人,他为?了感谢我,还送了我点秋梨,你?也拿点回去吃。”
那沉沉的一篮梨子?塞进他手?里,何云闲一口气差点哽住,憋了又憋。
“……这就是你?忘记的事?”
“时候也不早了,等会儿我就要看诊了,你?赶紧回家吧,我下回再找你?玩。”莫彦玉说着,当真要送他出门。
何云闲没拿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