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
他剪了截纱布,缠绕手掌,打了个蝴蝶结。
陶静正在走廊忐忑的等待,忽然被打开的门吓她一跳,磕磕巴巴道:“陆、陆检,有什么事吗,鸣儿他有没有——”
而陆炡只是问:“有餐食吗?”
她愣了愣,“有的有的。”
把先前留给廖雪鸣的盒饭微波炉叮了两分钟,送了过来。
陶静还没看窥见里面状况,门又被关得严丝合缝。
陆炡将饭盒用餐巾垫好,拆了一次性筷子递给他,“吃饭。”
看着冒着热气的米饭,廖雪鸣懵懵地没动。
“怎么,脑子彻底傻了,人话都听不懂了?”
陆炡把筷子担在饭盒边缘,看向美容室外间台子上的遗体,说:“不吃饭怎么好好工作,这些人还在躺着等你。”
这话终于让廖雪鸣有了反应,伸手去拿筷子。右手受伤握不住,只好换左手。夹了两下菜,掉在了地上。
他条件反射性的缩起肩膀,准备挨批。
然而等来的却是陆炡拉过椅子坐在他身侧,拿起勺子舀了口番茄炒蛋,移到他嘴边。
廖雪鸣没动,眼睛也忘记眨。
陆炡轻啧一声,左手掐住他的脸颊,把鸡蛋填了进去,随后仿佛给机器人输入指令,“嚼。”
于是机器人开始嚼起来。
又喂了口米饭,廖雪鸣终于找回自主意识,从陆炡手里拿了勺子,小声说:“谢谢,我自己来。”
空腹十余小时,终于觉出饿意。
廖雪鸣低头大口大口舀饭,而检察官在一旁看他吃饭,忽然一声轻笑。
这笑没有冷嘲,没有讥讽,淡得似乎没有任何含义。
而陆炡只是想起十五岁时,他在苏赫巴托尔猎场遇到的那只受伤的长毛白猫。
一样的脸蛋漂亮。
一样的执拗警惕。
一样的吃饭很香。
车停在警署门前,警员下台阶迎上,殷切地说:“陆检怎么这么晚过来?”
陆炡边往里走,边脱了制服外套,递给他:“情况怎么样了?”
“队长还在审,不太好。”警员忍不住暗暗骂了句,“这小子跟受过训练一样,一句话都不往外漏”
搜查一科的刑警队长看到陆炡来,仿佛见到救星。
知道检察官要亲自审,队长吩咐旁边警员,“好好检查监控,该录的录上,不该录的别录!”
已过凌晨三点,审讯室亮如白昼。
空荡荡的桌前坐着的青年,头发略长,一副黑框眼镜,扔在人群中绝不起眼。
却是本案扣押的嫌犯,谢文博,男,二十九岁。
据手头可见资料,谢文博六年前大学毕业,无业。
他的父亲十年前因糖尿病坏疽过世,是槐林煤气厂下岗工人,生前拒绝职工赔偿,四处上访奔波。
警方从幸存者家属那里了解到,爆炸前夕,谢文博曾在群里多次煽动。说是最近正在开大会,此事行动能引起上层注意。
而作为集会组织者,谢文博身上只有两处轻微烧伤。他主动自首,称自己确实组织聚集,但没料到会发生爆炸。
将近一天一夜的强光照射和高强度审问,他脸上没有一丝颓意,见到陆炡来眼里竟有些兴奋。
视线来来回回打量两遍,说:“你是检察官。”
能认出他,看来准备工作充足。
陆炡拉开椅子坐下,从兜里掏出烟盒,叼了只烟点上。
对于燃出的烟雾,谢文博似乎很享受,竟闭眼细细嗅了下,说:“tridad,罕见的古巴稀有烟,检察官大人真是好品味。”
他睁眼,被拷住的双手放在桌上,“听说检察官从前在发达地区任职,生活在文明先进的社会,啊,我觉得我会和你共同话题很多。”
陆炡将烟灰弹在桌上,始终没给他正眼,嗤笑:“下等人果然爱出洋相。”
谢文博脸上瞬间僵硬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