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卡斯的最后一项也就是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替他们重新草拟了离婚协议。他清楚地知道,林苟即将恢复自由。
欣慰之余,分别之时,他说:“往前看,孩子,你帮了布雷奇先生很多。”
林苟笑着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帮了他什么,您也知道,他爷爷似乎没有给他设置得到继承权真正的门槛。”
卢卡斯律师灭了烟,突然问:“抱歉,我知道您询问过我的下属一个问题。”他赌电话那头的年轻人不会以违反律师职业守则起诉自己。
“我很好奇,如果没有菲利浦先生那件事,您真的会接受老伯爵的律师提供的帮助吗?”
林苟不意外卢卡斯知道,也明白是他告诉了brian。
“我不会。”林苟说。
他走远了一些,二层西侧的露台,声音里掺杂着风声,却让人听得很清楚。
-“我确定自己不会。”
卢卡斯律师点了点,声音很轻:“跟我想得一样。”
今晚的夜色怪异,没有一点月光,远处的巡逻灯不断旋转,林苟摸了摸颈间的海螺吊坠,笑着说:“您会告诉brian吗?”
卢卡斯没说话,在合约到期之前,他仍然是brian的下属。
林苟替brian感到高兴,在他没有父母陪伴的少年时代,他的身边有许多真心为他打算的长辈。
他说:“贝加的公益律师应该会替城镇居民保密?”
卢卡斯律师笑了,“deed。”
他问林苟之后有什么打算,如果可以,他很愿意提供帮助,林苟说:“还真的有一个忙,想请您再帮我一次。”
林苟结业的那天,brian哪儿都没去。
当晚,林苟会在伦敦和同学们一同庆祝。
brian下午在伦敦某家俱乐部,帕特里克走进来的时候,桌上已经有两个空酒瓶。
他最近频繁去上海,路上听秘书说了几句布雷奇家族发生的事情,也包括林苟已经毕业。
“你能用的办法有很多。”帕特里克在他身边坐下,让服务生倒了一杯薄荷马天尼,“别告诉我你舍不得?”
作为有许多将枕边人留在英国经验的过来人,威廉先生在心情好的时候也愿意教brian两招。
brian听完帕特里克口中被美化的&039;挽留秘籍&039;,得出结论:“宠物可以关起来调教,但林苟是我的丈夫。”
脑中的想法一旦被翘起一角,便会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头。
brian又没那么坚定了:“真的有用?”
帕特里克看了一眼手表,2个小时后是和陶家舶约好的视频时间,他喝完酒,随口说:“不一定有用,但欢迎你去我在伦敦的新家做客。”
&039;家&039;字被加了重音。
算了,一间很便宜的公寓没什么好在意的,brian盯着天花板的玫瑰花灯,问:“他为什么要走?”
“中国就那么好吗?他根本没有亲人”
作为也曾经为神秘的东方力量妥协过的绅士,帕特里克问:“哦?难道英国就有吗?”
brian:
帕特里克懂什么?不就是在伦敦有栋陶家舶买的房子?在英国关了两次,还追到上海,终究现在也没有个名分。
失败者的经验没有借鉴的必要。
当晚,他说了相同的话。
丹妮太太听了brian这话,将手里的被子盖在他肩头,轻声说:“您不该这么说,家人是他的伤心事。”
丹妮太太慈爱的眼神里舔了抹悲伤,她替主楼二层的两位年轻人伤心。
不可否认,他们曾经有很亲密的时光,可布雷奇的鹰飞得太高了。
“他为什么不能留在英国?”brian又问了一遍。
brian很少有’想’不通的事情。
’做’就好了,而他这两天非常希望自己能’想’明白林苟的想法。
丹妮太太尝试用一种brian可以理解的语言,但也许真相不应该被言语’包装’。
她关了灯,拉开房门,被走廊的灯光晕成一个模糊的轮廓,轻声说:“或许因为,他一直在流浪。”
——
河岸边的树枝挂上新抽的绿芽,brian傍晚回贝加,夕阳正斜斜地穿过车窗玻璃。他身边放着贝克舅舅从美国寄给他和林苟的礼物盒子,收件箱里躺着顾问发来的旅行指南。虽然林苟的合约还有只剩下三个月,但brian坚持拟定了一份为期的半年的旅行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