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过?”文佳儿给出热心的指导。
迟雪犹豫一下,动心,可是她现在能唱些什么呢。胡乱跟着哼一段后,她意识到自己的歌声支离破碎,断断续续,不成调子,她立马停住。
文佳儿说:“还可以啊,多练练就好了。”
对于文佳儿的安慰,迟雪不说话,她低头看着p3,它是如此雪白,都能照出自己的样子。
下课她练,放学回家的路上她练,睡前她练,醒来也练。文佳儿作为听众,每一次都夸她有进步。
迟雪在下雨天,一个人的时候也练。
唱完一段,她脑海里浮现的不是歌词,而是父亲的模样。
她想摒除杂念,忽地意识到这样也许会抹去原本的记忆。她不像成为林雪,而是做回迟雪,她无比害怕自己忘记了。
轻音社的面试定在周五的下午,她一直坚持不懈练习到周五,走去面试的路上都在低声哼歌,心里无比忐忑。
面试地点在教室207,她不识路,绕好多个转弯。
“你好,请问轻音社是在这里吗?”
她抬头,敲敲门,问。
迟雪看到坐在教室中间的父亲,恍神间愣愣。
“是。”父亲冲她淡淡一笑,眼睛的光像在热烈邀请她,“欢迎,请进。”
迟雪浑身拘束走进去,她讷讷地看着两位社团负责人,右边的父亲弯着嘴角,彬彬有礼。
“师妹你好,请问班级和姓名是?”
另一位社团负责人扶扶眼镜,问迟雪,迟雪只顾着看父亲,反应迟半秒,才答:
“迟,林雪,高一六班。”她赶忙改口。
“请问想面试哪个位子呢?我们有主场,乐器,助理,宣传策划。”学长声音温和,是副唱歌的好嗓,淮思低着头看自己的手,紧张道:
“我想试试主唱。”
只有主唱,才能和父亲更多接触,这也是她唯一能触摸的位置。
“表演的曲目是?清唱一段就行。”
“《虹间》。”迟雪弯弯腰,紧张地捏着衣角,准备开始演唱。
父亲拿着评分记录板,笔尖点两下。迟雪看到他的细心,遮挡住笔的轨迹。
她唱出第一句,父亲抬眼看着她,眼神在不断鼓励,如同灌入力量。
迟雪看到父亲微弯的嘴角,知道幅度不大,可是竟给人灿烂之感,笑意从嘴角边不断溢出。
迟雪唱得干巴巴的,一方面是紧张,一方面是她着实没有天赋。勤加苦练也好,在唱歌这一方面,练出来永远比不上有天赋的,有天赋的就算跑调,唱出来也顺滑。
“好的,谢谢。”眼镜学长听完,点头,迟雪从他脸上已经看出自己的糟糕。
“嗯,简单问两三个问题,你想来轻音社的原因是什么?”
“我,”迟雪顿顿,“可能是想提升自己吧。”她其实只想和父亲多接触。
父亲低头,写下原因,他握笔的姿势非常好看。
眼镜学长又继续问:“那么你想在轻音社里收获什么呢?”
迟雪低头两秒,期间没有思索:“想,交朋友,学习唱歌,学点乐器,拓展人脉……”
父亲写字声唰唰,像刮雪的声音。
眼镜学长又问了几个问题,都无关轻重,迟雪一一作答,学长说:“好的,社团入选名单会在下周一公布,到时候去公告栏查看消息就好了。感谢你的前来,慢走。”
迟雪出门,忐忑,不敢回头。
她眼里还浮现着父亲的神色,父亲坐在那儿的模样,她直觉自己不会入选,自己实在唱得太烂,入选的话只能说明没人去面试。
迟雪无奈,可她又是那么期望能进入社团,她甚至偷偷想着,父亲会不会将她捞上岸。父亲在口红店时是那么亲切,仿佛真的在轻音社等她。
她失魂落魄,走回教室,准备放学回家。
“小雪,面试怎么样了?”文佳儿凑上来问,见她神色不精神,心知大事不好,忙安慰,“面试完了就不要担心了,等结果就好啦。就算没选上也挺好,和我一起专心学习抓紧时间,考试的时候惊艳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