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娘?”那妇人被胥晏如这称呼一下喊得有些拘束起来,毕竟无论再如何去看,此人也不过三十出头,年轻得很。
胥晏如轻轻一笑,“仙人驻颜,我已年岁过百, 你在我面前,自然是姑娘了。”
“都说仙人青春永驻, 原来竟是真的?!”
胥晏如此话一出口,那在溪边洗衣的几个女人都围了上来。尤其她还如此平易近人,登时叫这几位妇人卸下了防备。
江写默默退出,再看那男孩,前脚刚挨完打,后脚就咧嘴龇牙笑了。
“仙长姐姐。”
“我方才去找黄千道歉了,他给了我□□,你说这样是不是他原谅我了?”
“黄千?是天儿吗?”江写下意识问道。
男孩重重点头,“他叫黄千!才不叫天儿呢!”
江写眉间微蹙,“什么?”
“真是作孽啊……”
倏地,一苍老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写回身看去,发现是那坐在树下的老妪在说话。
她隐约察觉到不对,便追问道,“婆婆,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老妪蓬头垢面,一张饱经沧桑的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双目浑浊,手里抓着干枝当作拐杖,皮肤黝黑如同树皮似的。
“我是说这黄显今作孽。”
江写已然有些听不大懂了,她俯身蹲在那老妪身侧,又问道:“婆婆,这黄显今又是谁呀?”
老妪侧眼瞧了瞧她,开口道:“就是这黄贤啊,他改名换姓了,年轻人不认得他,我可认得!”
接着,老妪双手扶着那枯枝,那浑浊泛着蓝白色的双眸看向远处,似乎在回忆什么,过了半晌,那低沉沙哑的声音再度传来。
“我记得啊,那会儿我爹娘还在,这黄显今是村里唯一有仙缘之人。不过他心思不在修行上,反而仗着自己与仙道有些缘分,在这村子里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如果就这样,也便罢了,村子里都是些凡人,还想着他能有朝一日庇护村子。不过他有次醉酒,竟对自己亲姐做出畜生不如之事!”
说到此处,老妪紧紧攥住手中的枯枝,那沧桑的声音中有些许颤抖,“村子视他为未来的仙长,爹娘因他在村中挺直了腰板。唯有黄音,将这所受屈辱全数咽下。可这肚子日渐大了,瞒不住了。”
“村里人说她不知检点,给人家做小,是□□□□。爹娘对其打骂,逼问她孩子生父是谁,最后打得面目全非,伤痕累累。实在忍不下去了,黄音便将实情全盘托出。这老两口一时无法承受,双双病倒,不出几月便死了。”
“他爹娘因他做的畜生事气急身亡,他亲姐在产子时难产而亡。这畜生还恬不知耻住在村子里,黄音生了一儿一女,女儿娟秀聪慧,儿子却是个面目可怖神志不清的痴儿!”
老妪越说,越有些激动起来,手上的枯枝一下下杵在地上,发出阵阵声响。
“只可惜那一对儿女早早夭折,从那以后,黄显今便离开了村子。待我们那一茬人死得都差不多了,他又回来了,不过这时的黄家村,早就没人认得出他就是当年的黄显今。他又是修道中人,年岁也大,这族长之位慢慢就传到他手上了。”
“黄显今觊觎他亲姐许久,那痴儿死后,念子心切,恐怕是将那黄千视作自己早死的孩子!”
“……”
听后,江写久久无法平息,不过心中还有疑惑,“这细节之事,婆婆你是如何知晓的?”
老妪目光望向远处,长长一叹,“因为我与黄音自幼相识,她最信我”
江写看着那老妪面上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么。
“小仙长,我同你说这些,就是为这些日黄家村住人失了踪迹一事。”
江写微微一滞,“难道就是婆婆你来的三生门”
“我这老骨头不中用了,早就是半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这黄显今绝非善类,此事绝与他脱不了干系。”那老妪未曾承认,也未否认,只是从树下,默默望向那族长宅邸的方向,“你们应当是来寻人的吧?前些日那些仙长,也是如此再无踪迹。我这清早天未亮就已坐在此处,可从未见有人下来过……”
江写:“……”
正在她思索时,忽而听“喀嚓”一声碎裂声传来,她看向胥晏如的方向,只见其杀意腾时肆起,先前那与几位妇人交谈时所拿出的丹药瓷瓶也被捏了个粉碎。
下一瞬,那人腾空而起,顿时消失在原地,朝着那宅邸飞去。
“哇!仙人真的会飞!!”
那周遭村民都不约而同看着胥晏如飞去的方向,江写心道不妙,急忙追了上去。
杀徒之仇不共戴天,胥晏如先下恐怕已是冲昏了头脑,江写怕这黄贤手里的妖物非同凡响,不过随即一些困惑又侵占了头脑。
这黄贤是有仙缘不假,但也只是不过震金境罢了,不足一提。可若他手上真有境界强悍的妖物,那他又是如何去加以控制呢?
她脑中思绪纷飞,转而便来到宅邸,只听“轰